在我跟沙可一起工作的日子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对于癔症(hysteria)的最新研究,我亲眼见到其中一些研究的完成。例如,他证明了癔症现象的真实性和规律性(“进来,这里也有众神”[154]),证明了男性癔症的经常发生,证明了催眠暗示可产生癔症的麻痹和痉挛,并且这种人为的结果直到最小的细节上都显示出与自发性发作具有相同的特征,而且发作时还常常伴有外部创伤。沙可的许多演示,一开始便引起我和其他访问者的惊讶和怀疑,这时我们便竭力用当时的某一种理论进行辩解。他总是既和善又耐心地处理这些疑问,同时也非常果断。正是在这样的一次讨论中(在谈到理论时)他说:“理论并不妨害存在。”[155]这句话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毫无疑问,沙可那时教导我们的所有东西并非到今天仍然全都适用。有一些已经开始表现为可疑的,还有一些则明显地没有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是,余下的足够多了。他在科学宝库中发现了—块永恒的领域。离开巴黎之前,我同这位伟大的人讨论了一个对癔症性麻痹和器质性麻痹作比较研究的计划。我想证实这样一个论点:癔症麻痹和身体各个部分的感觉障碍,应根据关于它们之间的界限的通行看法来区分,而不应根据解剖事实来区分。他同意这种观点,但是很容易看出,他实际上对于更进一步地深入研究这种神经症心理学[156]并无特别的兴趣。毕竟,他的工作正是从病理解剖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