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泡入水中,又行到一边研究陆谦之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按照他嘱咐我的用药顺序将药物倒入水中。他入浴期间,我自是不便留在这里,于是将遮挡的帘帷放下来,抬脚到外间找张椅子将自己安顿好。
大约这几日精神不济,刚一坐下便有些倦意,不多时便盹了过去。
这一梦,竟然梦到了一个许久没消息的朋友。这位许久没有消息的朋友,借这个梦约我在药王谷外的桃林镇相见,三日后不见不散。
一梦成空。我睁开眼睛望着玉帐的顶,略有些模糊地想,杜菸这个修仙的半吊子,什么时候练就了托梦的本事?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想完这个又想,我怎么就这么睡过去了,又是谁将我抱到床上来的?
这般思了一思,借着刚刚找回的清醒往旁边一看,就看到半躺在我身边看书的宋诀。
想起他平日看书的爱好,倒是全部与休闲不相干的,不是兵法,就是史书,不像我,除了爱看话本子,就是爱看话本子。
他手上握的果真是一卷行军布阵的阵法图,看到我醒来,淡淡道:“你才睡了不到小半个时辰,这些日子应是累了,不如再躺躺。”
我猛地坐起来。
目光落到盖在我二人身上的云被上,心想将我抱到床上来的是他,将我的袍子宽了的也是他吧。脸不由得红了红,又想,他自己都因伤而走不大稳,又是怎么有力气将我抱过来的?当然,这不大重要,重要的是这般与他躺在同一个榻上,有些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