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去下级医院转运一个严重心衰、血氧只有五十多的病人,他一路上担惊受怕,随车的病人女儿一边哭一边打电话给她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在电话里面非常冷漠,说别送医院,花钱又治不好,赶紧拉回来吧。
到了医院之后就往ICU送去,他累得气喘吁吁,院前急救累得半死不说,那种孤立无援的疲惫和无力,真是绝望,这种大汗淋漓真的不快乐。
最后推到ICU门口,病人的女儿还在打电话,所有过床的人都在等她下决定要不要救,僵持在那边。
章成抬起胳膊碰了碰周莬:“晚上要不要去吃炸鸡架?喊上方南元。”
“收了这个没得吃,不收可以约起来。”
他看着家属,心里闪过死亡的轮廓,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剧本,在医院看的太多了,人生阅历,一大半已经走过了,剩下的一小半也能凭了悟性猜到 个大概。
“收不了。”
周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果然病人女儿听到ICU的收费价格,就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我们回家了。
章成叹了一口气说:“下班了打你电话。”
快下班的时候他阿姨给他打电话,说他爸的药没了,让他用自己医保卡给他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