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纵使奕山百般编造,其战败乞降,擅与英军签约赔款、恢复贸易却是事实。于是奕山等又复百计弥缝,向道光帝诡称:经前两次战后,英军复于25日纠集“夷船三十八只,全数驶入攻城”,致“河道梗塞,文报难通”,赶办炮位不及,泥城不守,北城炮台失陷,省城危在旦夕。及至27日,“城内居民纷纷递禀,吁恳保全阖城民命”。与此同时,英军又派人前来,以手指天指心,“屏其左右,尽将兵仗投地,向城作礼。……据称英夷不准贸易,货不能流通,资本折耗,负欠无偿,因新城之外,两边炮火轰击,不能传知,是以来此求大将军转恳大皇帝开恩,追完商欠,俯准通商,立即退出虎门,缴还各炮台,不敢滋事等语。旋据众洋商禀称:该夷央该商等转圜,只求照前通商,并将历年商欠清还,伊即将兵船全数撤出虎门以外等情。”于是,他便“俯顺舆情,以保危城”,允许英人与各国一体贸易,并从库存款项中拨出银280万两,用以清偿商欠。经此办理,英人头目等尽“额庆欢忭,免冠感伏,声言永不敢在广东滋事”。
这完全是奕山为推卸责任编造的一番鬼话。他一方面把自己擅开通商的行为说成是为了保全广州城,同时也是在英人低三下四的恳请之下才“权宜”允许的。同时,他又把其用于向英军支付赔款的280万两银的大窟窿说成是拨款清偿商欠。而道光帝居然任由奕山信口胡说,一反自己定下的“不准心存贸易一念”的原则,于6月18日颁谕准令英人通商,奕山所谓拨借之280万两银,著即着落行商分年归补。他不仅不再追究奕山擅开对英贸易之责,而且表示体谅奕山等人“不得已之苦衷”,已然暗示着他本人对于英人态度的巨大变化。